杜小蟲、霍水以及李楚紅等三人,跟着這神秘的白衣女子,飛簷走壁,不一會兒,已經來到天安門附近。
    只見樵樓上更鼓咚咚,燈火光亮,官兵來來往往不停地在巡邏。
    杜小蟲見防守嚴密,正愁看不知怎樣出去?
    白衣女於卻不慌不忙,帶着他們三人,繞過了天安門城樓,來到一堵城牆下面。
    她抬頭向城牆上看去,見上面沒有巡邏官兵,才拔身一聳,跳上馬道。
    原來,城牆普通都分做三層,第一層是馬道,離地一丈八尺,寬約四尺至六尺,可以跑馬,所以名叫“馬道”。
    第二層是牆,比馬道高一丈左右,這是內城。
    第三層才是城牆,高三丈六,每隔三三十丈,建築一個堞樓。
    北京是皇帝老子住的地方,城牆當然比普通州府,還要高大。
    馬道有二丈高,內牆高四丈五。
    外城呢?
    沒有堞樓地方,高六丈多,有堞數的,足足有七八丈高了!
    白衣女子身形一幌,縱上馬道,再一幌,跳上內牆,然後用壁虎功,一口氣便到了城牆頂。
    杜小蟲見了她的功夫,心中暗暗佩服。
    他向霍水、李楚紅道:“哇操,別漏氣啦!”
    “安啦!”霍水和李楚紅應道。
    當下三個人一齊施展輕功,也上了牆頂。
    霍水向下一看,兩腿發軟,魂險些飛了。
    “哎喲喂,這麼高,真夭壽!”
    原來,北京城牆由上望下去,黑沉沉的,若由高空向下跳,一個提氣不住,就會粉身碎骨。
    “老公,我驚驚吔!”
    李楚紅和霍水二人的輕功,還不到登峷造極地步,因此一見這又高又黑的城牆,不禁害怕起來。
    杜小蟲正在為難,白衣女子卻由百寶囊內,取出一條套索來。
    她把飛爪有鐵鈎的一頭,嵌入城牆磚縫裏面,然後説:“兩位姑娘,你們就攀着繩子下去吧!”
    霍水一楞,問:“咦,你怎會知道我倆個是查某?”
    白衣女子一笑,道:“你們兩個左一句老公,右一句老公,臭耳人(聾子)都聽見了。”
    杜小蟲看着白衣女子,心忖:
    “哇操,這查某不但武功不凡,而且是個老北京,且有備而來,這查某身世一定大有來頭。”
    杜小蟲一面想着,一面盯看她婀娜的身村,不禁又想:
    “身材是不賴,就莫宰羊費司(臉蛋)啥款(怎樣)?若是水噹噹又順眼的話,得把她搞上手這樣十八女金剛的名號,才夠完美。”杜小蟲想得出神,李楚紅在他屁股上一捏,抿嘴笑説:“老公,可以走啦!”
    “哦!哦!”
    杜小蟲這才回過神來,李楚紅又低聲道:“想泡她,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現在逃命卡要緊。”
    杜小蟲心事被識穿,不由滿臉通紅,幸好是黑夜看不清楚,否則就糢大了。
    當下,杜小蟲兩手抓緊繩索,兩腳抵住城牆,打鞦韁一樣,慢慢的蕩了下去。
    霍水和李楚紅,也照樣劃葫蘆,沿着套索愲落城牆。
    最後,才是白衣女子。
    她在臨落地時,忽然在空中一轉,竟把鐵鈎脱離牆磚,往回一收,一條飄逸白影,才輕鬆的落在地上。
    杜小蟲被她飄逸的身形,迷住了:
    隨後,他們四人飛也似的直向西山跑去。
    ※※※
    半個更次後,白衣女子領着杜小蟲等三人,來到兩山腳下的一片樹林裏。
    明月如晝。
    白衣女子忽然伸手在臉上一抹,那副面具便掉了下來。
    杜小蟲定睛看時,不由“卜通”大跳一下!
    原來這白衣女子,竟是一位水噹噹的少女。
    葉玉卿的柳眉,利智的性感嘴唇,林青霞的英氣,這種組合,天下少有。
    不僅杜小蟲看呆,連霍水和李楚紅也呆了!
    杜小蟲道。“多謝姑娘相救,只是姑娘……”
    “你是要問我的名字是嗎?”
    “哇操,你不會再拒絕了吧?”
    白衣少女一笑,不答反問:“你們可聽説過蓮花教嗎?”
    “蓮花教?”
    “嗯!”
    “聽説蓮花教是個神秘的幫派,從來不在江湖活動。”
    “不是不在江湖活動,而是未到時侯。”白衣少女道:“而我就是蓮花教的教主接班人,‘金十八’!”
    聞言,杜小蟲等三人,不由叮了一大跳!
    “哇操,你是接班人,這麼年青。”杜小蟲道:“你沒有凸風(吹牛)吧?”
    “你看我像是凸風嗎?”
    金十八口氣堅毅,神情嚴肅。
    杜小蟲搖了搖頭。
    金十八繼續道:
    “我師父是大明的遺臣,武功高強,他説,凡是練武的人,都要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
    所以,她結合先朝志士,組織蓮花教,想來一次驚天動地的義舉。”
    “哇操,反清復明?”
    “不錯!”
    “哇操,那又怎麼樣?”
    “韃子皇帝自從搶了大明江山,定鼎北京之後,到處殺掠,蒐括民則,所以皇官大內之中,聚斂了不少寶物,尤其是藏寶的凌煙閣,裏面多的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所以,你就心動來偷?”
    “我師父説,偷他幾件出來,做為蓮花教的鎮山之寶,韃子皇帝不會心疼的。”
    “哇操,完全不像你師父想像的那樣,皇帝老子不但心疼,而且還大動肝火,四處抓盜賊。”
    “我也沒想到會鬧成這種地步。”
    “你到底偷了他什麼寶物嗎?”
    “也沒什麼,只是一盞萬壽燈,和鬧龍劍,以及一件皮裘。”
    聞言,杜小蟲睜大了眼,驚叫道:“哇操,還説沒什麼,你可真識貨吔!”
    霍水接口説:“是啊,這三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光是萬壽燈,聽説用了三百六十五粒龍眼大小珍珠,連成一串串金線纓絡,鑲嵌而成。最重要的,還有七粒夜明珠,鑲在中心。”
    金十八聽得目瞪口呆,有頃,欣喜若狂叫道:“哇!那我不就發了。”
    杜小蟲笑着説:“哇操,你何止發了,簡直比富婆伊麗莎白還要富有。”
    “真的?”
    “是啊,富婆!”
    金十八忽然“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杜小蟲道:“當富婆很好笑嗎?”
    金十八搖搖頭,説:
    “景山是先皇帝殉國的地方,你們三更半夜,裏去,莫非是要憑弔先朝亡國的遺蹟?”杜小蟲一聽,肚子就有火,道:“憑弔?奶奶的,老子逃命都來不及,那來閒工夫去憑弔!”
    “哦?”
    “老子是堵到(碰到)衰尾道人,在替人揹黑鍋哩!”
    金十八越聽越糊塗。
    杜小蟲突然問金十八:“你知道我是誰嗎?”
    金十八搖搖頭。
    “杜小蟲飛天貓這名字你聽説過嗎?”
    “沒有。”
    “哇操,老子這麼有名,你居然沒聽説過,真是古井水雞(井底蛙)。”
    “這不能怪我,因為,我從來沒有下山過,要不是為了要入宮偷寶,我也不會下山去的。”
    “難怪,好吧,我就告訴你,老子是轟動江湖,震動牀上,有翅膀的那隻飛天貓,名叫杜小蟲,知道沒有?”
    “知道啦!”
    杜小蟲介紹道:“這兩位都是阮某,叫霍水、李楚紅,家裏還有大某細某十四位,到時再介紹你認識。”
    金十八聽了,簡直不敢相信。
    一個男人怎麼能應付十六個女人。
    難不成他“某地方”,特別與眾不同!
    想到這裏,金十八不禁臉紅。
    “你真是好福氣!”
    “小卡司(小意思),要是能再娶一位,那就更圓滿啦!”
    “怎麼説?”
    “以後再告訴你吧!”
    李楚紅在旁有意無意的笑道:
    “你的名字中有十八,你要是能加入咱們十八女金剛的行列,那就姓鄭的娶姓何的——正合適(鄭何氏)。”
    金十八羞紅了臉,説:“我才不要做人家的細姨呢!”
    霍水卻有些吃味道:
    “既然你不想做細姨,那就不勉強,反正我們已經有十六個了,也夠阮虺(我老公)夜夜忙啦,你要是答應的話,我還真怕到時阮虺抽不出空來,害你守活寡呢!”
    李楚紅笑罵道:“阿水,你幹嘛説這款話,你知道,咱們老公有辦法,絕不會讓她守活寡呢!”
    “我只是在擔心罷了。”
    “你省省吧!”
    杜小蟲開口道:“哇操,你倆個討論完了沒有?我可以説話了嗎?”
    霍水忙説:“老公請講。”
    於是,杜小蟲便把皇帝老子如何把盜賊,誤認為是飛天貓,頒下聖命全力緝捕飛天貓。
    以及他們三人,在正陽門被清兵圍捕的經過,詳細説了。
    而且,又談到飛天貓與十八女金剛,在江湖上聲名和行事。
    金十八非常欽佩,説:
    “你們專整貪官污吏,和土豪劣紳作對,雖是人生中最痛快的一件事。可是,你們活動的範圍,近在京畿臨省,這是滿清主子腳下的地方,俗話説得好:‘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哇操,那又怎麼樣?”杜小蟲笑道:“老子還曾有偷皇帝老子老婆的念頭呢,”
    金十八伸了伸舌頭,説:
    “你也太過囂張。你若真的惹惱了皇帝,他必定出重金懸鉅賞,招募江湖殺手殺你們。我看你們還是不要在北方混,不如跟我返回嶺南,入蓮花教,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吧!”
    杜小蟲沉吟未答,李楚紅接口道:
    “金姑娘的意見不賴,不過我們在北方土生土長,由生到死,都打算待在北方。如果妳蓮花教,需要我們幫忙,我們絕對義不容辭!”
    李楚紅説這些話時,慷慨繳昂,非常豪邁。
    杜小蟲急忙搶道:“阿紅,不要説這些話,這件事以後再慢慢商量!”
    然後,他向金十八説:“你這次盜走大內三寶,可以成名現一下了,不過還有一層,你有沒有考慮?”
    金十八納悶道:“我要考慮什麼?”
    杜小蟲説:
    “你知道現在皇帝老子已經怒髮衝冠,下令官府緝拿,官府緝拿並不打緊,最夭壽受苦的還是那些捕快差役。”
    金十八靜靜地在聆聽。
    杜小蟲又道:
    “他們都做了官府的出氣筒,限期破案,天天拷打還不算數,官府一定把他們的妻子眷屬,下入獄中,弄得怨氣沖天。由此看來,是不是你連累他們呢?他們只不過是些可憐的小老百姓罷了!”
    金十八勃然叫説:
    “這些六扇門的捕快差役,平日狐假虎威,敲剝勒榨,收什麼保護費,他捫被打死活該,還説我連累他們?”
    杜小蟲笑道:
    “話是不錯,不過,他們去當捕快,還不是為了要填寶八堵(肚子)。難道朝廷變了,要他們個個勒緊八堵皮(肚皮),不吃飯嗎?這是決不能做到的事!就算他們可惡,妻小卻是無辜哩!”
    金十八“哈哈”一笑,説:“想不到飛天貓大男人,也有婦人之仁,哈哈,這可新鮮囉!”“哇操,又不是賣魚肉,幹嘛説新鮮。其實。心是肉做的,每個人都會有同情心,只是看你施不施捨罷了。”
    “噢!照你的意思,難道叫我把偷來的寶物,交回大內,自已上官府認罪自首?”
    “你捨得嗎?”
    “四兩棉花—免彈(免談)。”
    “所以我也不會勸你把寶物交回。”
    “那我應該怎樣做?”
    “方法很多。”
    “哦?學你們一樣,夜闖清宮大內,在韃子皇帝的屁股上,寫上警告文?”
    “哇操,你吃了龍鞭是不是?不然怎敢去脱皇帝老子的褲子。”
    “哎呀,我幾時説過要脱韃子皇帝褲子來着!”
    “哇操,你不脱皇帝老子的內褲,怎的在他腳倉(屁股)上寫字?”
    金十八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算了,算了,咱們別盡在韃子皇帝的內褲上打轉,你説好了,我該怎麼做?”
    “你耳坑(耳朵)過來。”
    杜小蟲在金十八耳畔嘀咕了一陣,只見金十八臉上露出了笑容。
    “哇操,只要使出這一招,便可以把皇帝老子的膽,嚇得縮小一半,不敢再濫殺無辜了!”
    “好,咱們就依你之計去幹。”
    霍水好奇地問:“什麼之計?是不是R三級計劃?”
    杜小蟲一聽,險些吐血,叫道:“傻B,R三級是什麼玩意,你宰羊嗎?”
    “莫宰羊。”
    “哇操,莫宰羊,你還自作聰明,亂髮表意見。”
    李楚紅笑着説:“B三級,就是兒童不宜看的成人遊戲。”
    霍水似懂非懂問道:“為什麼成人遊戲要叫?三級呢?”
    一時之間,大冢都被問住了。
    有頃,杜小蟲才笑道:“哇操,你不識(懂)什麼叫R三級,還天天玩得呱呱叫,要死要活的。”
    “人家爽嘛!”霍水低聲説。
    此言一出,大家又笑了。
    ※※※
    三天後。
    北京順天府衙門前,忽然來了一個面目俊秀,小販妝扮的少年。
    他走到大堂門外的鳴冤鼓下,拿起鼓鎚,就大力的擂鼓。
    “咚!咚!咚!”
    站在門口值班的差役,便上前喝問:“小子,你有什麼冤情?”
    那少年答道:“我沒有冤情。”
    “沒冤情敲什麼鼓嗎?”
    “冤情是沒有,不過,我有一個小道悄息,特來向府太爺報告!”
    “什麼小道消息?”
    “我是西直門外,一個賣蛋的小販,因為發現了皇上大內盜寶飛賊的線索,所以特地來向府太爺報告!”
    “媽的,幹嗎不早點説。”
    這幾個差役一聽見線索,個個還了得!
    立即把少年帶進簽押房內,訊問一切。
    “你是怎麼發現那盜賊的?快説!”
    “莫宰羊。”
    “媽的,你剛才不是説有線索,現在居然説莫宰羊,你是在耍老子?”
    “嘻嘻,我忘了告訴你們,我有老人痴呆症,時好時壞。”
    “媽的,你的老人痴呆症,什麼時候才會好?”
    “大概見了知府大人,也許會記起來也不一定。”
    “媽的,搞怪!”
    差役沒有辦法,只好通知順天府尹“尤烏”。
    尤烏是個滿人,他這半個月來,被九門提督焦光再三嚴令,限期捉賊,起回大內失寶,焦急得快要上吊了……
    此時,忽然聽見有人告密,説大內失寶案,已經有了線索。
    他高興的差點跪下來,叫那少年一聲:“小祖宗!”
    旋即,吩咐:“快把這告密的小祖……的人,帶到花廳。”
    “是!”
    差役得令之後,立即把那少年引進後花廳裏。
    尤烏穿着便服,很客氣的説:“小祖……少年仔,貴姓?”
    那少年見他糢樣,險些笑了出來。
    “小民叫曹小二,是西直門外的一個賣蛋小販二天前,我一大清早起來—要趕集賣蛋時,忽然看見三個黑衣漢子,揹着三件沉重包袱……”
    “後來呢?”
    “他們三個向我説,是在安吉縣做小買賈的,因為生理了錢(生意虧本),打算回老家,可是缺乏盤川,想在我家裏住幾天,等侯到京城理去,向一個親戚借路費,才要返鄉。住多少日子,房錢照算,絕不叫我呷虧。”
    “你答應了?”
    “小民看見他説有錢給,不答應才怪!”
    “對對對,答應得好。”
    “誰知,他們好古怪!”
    “怎麼古怪?”
    曹小二似乎有意要釣尤鳥的胃口,突然笞非所問:“府太爺,小民這回算是當了線人,可有線民費?”
    尤鳥一楞,忙説:“有有有!”
    “有就爽了,我總算沒做虧本生理。”
    “快説,那三個人怎麼古怪?”
    “有兩點。”
    “那兩點?”
    曹小二突然不答,笑問:“府太爺,線民費有多少?”
    尤鳥無可奈何,只好掏出一錠銀子,曹小二這才滿心歡喜。
    “第一,他們説做生理虧本,窮得連路也沒有,可是在小民家裏,大魚大肉,大吃特喝的。”
    “嗯,有問題。”
    “第二,他們每天睡完午覺後,就一定出去,直到三更半夜才回來,説的全是江湖黑話,半句也聽嘸(聽不懂)。那有半點是善良老百姓的跡象,活像混黑社會的作風。”
    “哼,本來就是混江湖的大盜。”
    “小民一看情形不對,如果他們真的是強盜,在本地幹起盜案來,豈不是要連累了自己?”“不錯,你會被視為同黨,要殺頭的。”
    “哎喲喂,好佳在。”
    尤鳥也是個頭腦清楚的大官,問:“那你為什麼到現在才來報案?”
    曹小二眼睛“骨碌”一轉,即道:
    “小民早就想來向太爺報告,只是這三個黑衣人,十分機警刁滑,對小民一開始就嚴厲監視,把小民當賊似的,時常刺探小民的行蹤。我想要偷偷入城,也無法度。”
    “怎麼你今天又有法子偷入城呢?”
    “是這樣的,今天下午,那三個黑衣人忽然給了我五兩銀子,吩咐我到城裏買三斤上好老白乾酒,還有太白居的羊肉爐。”
    “哼,還真懂得吃,吃死他捫,害得大爺差點就要上吊。”尤鳥心中暗罵。
    曹小二見他咬牙切齒氣憤樣,心中人唷笑,又道:
    “他們説已經向親戚借到路費,明天就要離開這裏,今晚要盡情大吃一頓,喝個不醉不歸。小民見這是個好機會,連什夜口應了他們,所以立即來向太爺報告,請求太爺快點定奪,不然晚了就來不及了。”
    “好,好,你做得很好。”
    “謝謝太爺黑洛(誇獎),小民只是做了老百姓該盡的義務罷了。”尤鳥忽然問道:
    “這三個黑衣人住在你的家裏,雖然形跡可疑,可是也不能説他們是歹人,你怎樣斷定他們和大內失寶案有關呢?”
    曹小二慌忙答説:“小民有老人痴呆症,差點忘記了,現在請允許小民補充一下。”
    “你還要補充什麼?”
    “他們説的雖然是江湖黑話,我也可以猜想出他的意思。”
    “哦?”
    “他們三個分明是江洋大盜,好像在京城裏偷了幾件價值連城的寶物,打算找人沽出去。而且,有一天,小民看見他們打開一件包袱,裏面竟然是一盞鑲滿珍珠的燈,漂亮死了。”
    尤烏驚叫:“哦,是珍珠燈!”
    曹小二説:“大概是吧!”
    “你有投有看錯?”
    “小民目啁金金,絕對沒看錯。”
    “好,你説説看,那是一盞什麼樣的燈?”
    “這一盞珍珠燈,是用金線穿珠而成,橫一尺二,高二尺四,每粒珍珠有龍眼大小,還有幾粒亮光光的夜明珠哩!”
    尤鳥跳了起來,叫道:“是夜明珠,你看清了沒有?”
    曹小二答説:“小民又沒有吃龍鞭,那裏敢講白賊(説謊),不怕大人砍了小的吃飯家伙嗎?”
    “算你機靈。”
    尤鳥笑了一笑,他取出鼻煙壺,用手指蘸煙末,抹了幾抹鼻子。
    “啊!太爽了!”
    半晌,他才又向曹小二説:
    “好,你把地址留下,可以回去,本府自有主意,但是你要和他們照舊買酒菜,酒要最烈的,千萬不能有半點緊張,快去!”
    “是是是!”
    曹小二唯唯諾諾告退。
    “你等一下!”
    尤鳥忽然又叫住曹小二。
    “大爺還有什麼吩咐?”
    “這銀子給你買涼茶喝去!”
    曹小二不客氣的接過十兩銀子。
    尤烏再慎重地説:
    “這三個是皇上要拿的御犯,如果這回能夠捉住他們,你的功勞不小,九門提督已經懸紅五千兩銀,賞給提供線索的人。”
    “真的?”
    “哈哈,這筆財你準是發定了。”
    “謝謝,謝謝!”
    曹小二大喜謝了又謝。
    “太爺,小民給你的可是第一手消息吔!”
    “本府知道。”
    “那小民走啦!”
    尤鳥吩咐一個跟班送他由府衙側門出去。
    曹小二離去後,他立即草擬一封緊急文告,派一個心腹跟班,命他送到九門提督衙門那裏。
    跟班遵命去了。
    尤鳥望着跟班的背影,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心中喜道:“你發財,我升官,真是皆大歡喜,哈哈!”
    ※※※
    九門提督焦光,因多日以來,還沒有破案,正坐在花廳內煩惱,一面借酒澆愁。
    一旁有個打扮妖豔的女人,上前安撫他説:“與其自暴自棄,猛灌黃湯,不如去泡泡妞!”
    “泡妞?”焦光道:“我腦袋都快搬家,那來心情泡妞?”
    “就因為你心情不好,才要泡妞。”
    “為什麼?”
    “一個人陰陽失調,體內荷爾蒙就會不平衡,荷爾蒙若不平衡,辦事一定不會有效率,人看起來就一副衰尾(倒黴)樣,當然心情就會歹。”
    “你有良方嗎?”
    “唯一的良方,就是要使它陰陽平衡,那就是女人囉!”
    “查某?”
    “對,這些日子,你忙着破案,一定缺乏女人來調配,所以,你現在需要女人。”
    “現在?現在我到那裏找查某?”
    “哎喲,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哎喲喂,我的媽呀,拜託你別嚇我好不好?”
    “q!難道我不是查某?”
    “你當然是查某,可是,你老得可以當我老母啦!”
    “你孃的,老孃可是幸運兒,別人想泡我,我還不要呢!”
    “你不要別人,也別找上我呀!”
    “q,老孃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只要你陰陽一平衡,保證好運跟着來。”
    “是嗎?”
    “幹喝不試一試!”
    “不管了,給伊去啦!”
    説着,立刻伸手很粗野的把那女人抱了過來。
    “啊!要打洞,也別猴急呀!”
    女人想掙扎。
    但是,焦光魁悟的身材,加上是練武的人,好像老膺抓免子似的。”
    “小乖乖,温柔一些些……”
    “哈哈,老查某都喜歡刺檄,越刺激越夠勁呢!”
    很快地!
    焦光已一絲不掛。
    到了這個地步,那女人再掙扎也是白搭,還不如坦誠相見。
    所以,那女人也狠快的裸體相見。
    她脱衣的動作,比焦光還要來得快。
    “來吧!老孃已經準備好了。”
    “我拷,熟透的柿子,脱光了衣服,還是挺誘人的。”
    “除了誘人,還要可口夠勁”
    “好,老子就嚐嚐你這熟透的柿子,看看夠不夠味。”
    焦光把他的嘴壓在她的嘴上。
    當焦光的舌頭伸入她的嘴裏絞動時,她發出了低沉的呻吟聲,整個人撲倒在他的懷裏。
    她激動地扭動起來。
    她有如久旱枯地,突然碰上了甘霖般的飢渴。
    她兩臂一環,兩腳一夾。
    把焦光身子緊緊裹住。
    裹得密不通風。
    乖乖!
    簡直是老樹盤根嘛!
    當然!
    焦光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雖被緊擁得密不透風,喘不過氣來。
    可是,他的右手還能動。
    他右手宛如蛇似的,慢慢地在那女人的大腿蠕動着。
    這女人雖然三十歲了,但大膽絕不輸給少女。
    緊繃。
    滑嫩。
    彈性十足。
    當焦光的手爬到了腿內側時,他的措尖已經觸摸到一片綠草。
    綠草上,像下了一陣大雨似的。
    水漫的四處都是。
    可見這女人,被焦光挑撥的快要死了。
    當女人“淫”光閃閃,嬌喘着,準備迎接焦光那一支“棒”時——
    驟然,一名小廝急奔進來,稟告:“督軍,順天府有緊急公文送來。”
    焦光一聽,那支要進“洞”的棒,立即在洞口停住,吩咐:“拿來。”
    小廝目不斜視,滿臉通紅,連忙遞上公文。
    焦光拆開一看,見是大內失寶已有下落,盜賊蹤跡在握。
    他不禁喜出望外,大叫:“快準備!”
    “是!”
    小廝領命而去。
    “真是大湊巧了,你的話果然不錯,妳真是幸運人,帶給我奸運,你就等我把盜賊搞定,再回來把你搞定吧!”
    他大笑聲中,縱下老馬,穿上衣服,揚長而去!
    那女人仍舊躺在牀上,楞了老半天,才埋怨道:
    “怯,這算什麼嗎?把老孃弄得欲仙欲死,又丟下老孃不管,真他媽的不是人……”
    ※※※
    焦光返入內衙中,把中軍護標將領“黃泉”、“關照良”兩個請來。
    黃泉是關外鑲黃旗人,身高九尺,力大如虎,慣使一口“不歸劍”。
    關照良是關外白旗人,身高八尺,豹頭豹眼,兩臂如大金剛,如抱死一條大牛。
    這兩個都是典型的關東大漢,有萬夫不當之勇。
    焦光把他倆當作左右手,秘密吩咐一番。
    “千萬別泄露一個字,快去準備。”
    “我倆辦事,督軍放心。”
    黃關二人,唯唯諾諾離去。
    他倆回到營裏,點了五百名神箭營兵勇,另外五十名差役捕快,分成幾個小隊,陸陸續續出發了。
    ※※※
    是晚。
    月黑風高。
    彤雲密佈。
    北河沿鎮外,忽然出現了幢幢人影。
    人影分左中右三面,包圍過來。
    這些人正是捕盜官兵和差役捕快。
    他們朝鎮南一間小屋而去。
    這間小屋,從紙窗上,透出一些燈火。
    左右轔舍,已燈熄火滅,黑沉沉的一片,屋中人早已夢周公去了。
    只有這間屋子現出燈火人影。
    屋中坐着三個人,圍着一張四方木桌,桌上擺滿酒餚,喝得紅光滿面,仍不罷休,還在劃酒拳,暢談黃色笑話。
    “大雞雞!”
    “小雞雞!”
    “小雞雞呀,勿夠看”
    “大雞雞呀,ㄉㄧㄥㄎㄛㄎㄛ”
    他們一面劃酒拳助興,還一面比手勢。
    “小雞雞呀,小雞雞!”
    “大雞雞呀,大雞雞!”
    “小雞雞呀,勿夠看!”
    “大雞雞呀,嘎嘎叫!”
    “小雞雞呀,也會叫……”
    “哈哈,小雞雞若會叫,你就輸了,輸了就快説笑話。”
    於是,那個輸的人,清了清喉嚨,便道:
    “有個呆子新婚後,覺得和老婆做愛,是人間一大樂事。
    所以不分白天晚上,晚上白天,只要那玩意兒一動,就抱着老婆要做愛。”
    “哇操,簡直是精神爆炸嘛!”
    “差不多。有一天,他老婆正在河邊洗衣服,呆子從田裏回來,看到老婆蹲在河邊洗衣,就上前抱着老婆,耍她回家作愛。老婆不勝其煩,就伸手在水中抓起一塊石頭,向河裏一丟。‘老孃把那塊穴丟了,現在老孃沒穴了,住那兒鑽!’説完,老婆就走了。
    呆子於是急忙的涉水到河中尋找,一面焦急的説:‘穴呀,你在那裏?’這時,有位鄰人老頭子路過,問:‘喂,你在找些什麼?’呆子不好意思説,老頭子仍下水幫忙找尋。
    因黃昏水冷,老頭於冷得牙齒打顫。
    呆子好奇問道:‘咦,你在吃什麼?’
    老頭於不由得生氣的罵道:‘老子吃你個穴。’呆子聽了,更生氣的説:‘好啊!原來阮某(我老婆)的穴是被你吃了,難怪我找不到。’!”
    説完後,三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再説一個,再説一個。”
    “沒問題”
    那人應了一聲,拿起酒乾了一杯,才又道:
    “有一對王某(夫妻)過年,因年關已近而繁忙,所以沒空顧及牀第之事。
    直到新年這一天,老婆再忍不住了。
    ‘哇!今天怎麼放鞭炮的人這麼多?’
    老公回答:‘是店鋪開張。’
    ‘唉,店鋪都開張了,我的那個地方,不知什麼時候才要開張?’‘我們那事不叫開張,叫開印。’
    ‘哦?’
    ‘你那地方像印泥,我是印章,印章放印泥裏叫開印。’於是,老公放了串小鞭炮,二人鑽進被窩大搞特搞了起來。
    老公興奮地叫:‘快來開印,別誤了良時。’沒想到同房子的弟弟,聽到了羨慕的一手握着自己的老二,感嘆的説:
    ‘唉,他們有印泥有印章,算是開印,我有印章,沒印泥的,只好自己打二手鎗,算是開個戳記吧!”
    “好吔,好吔!”
    “來,咱們來為他有料笑話乾一杯!”
    “幹”
    “接下來,咱們來玩一種智力測驗,我出題,你倆個來猜,兩次機會,猜錯了,就喝一杯。”
    “請出題。”
    “大鳥吃麵又加胡椒,又加辣椒,你猜他還會加什麼東西?”
    “醋!”
    “錯。”
    “酸菜。”
    “錯,是鼻涕!”
    猜不中的這人,自動拿起酒來喝。
    “捉鳥龜和征服女人,有什麼共通點?”
    “愛它!”
    “錯。”
    “打它!”
    “錯,弄成四腳朝天就搞定了。”
    “哇操,這也是答應。”
    “喝吧,少嚕嗦!”
    他們三人,飲酒説笑,笑聲蓮連,卻不知危機四伏,禍之將近。
    至於那個線民曹小二,卻是愁容滿面的蹲在旁邊,待那三個人喊一聲:“酒!”
    他就立刻起身,給三人斟酒。
    而日,不時拿眼睛偷望窗外,等待什麼似的。
    此時,外面的官兵捕快,已經排成一個圓陣,把北河沿鎮東南西北四面,包圍起來。
    五十個孔武有力的差役,由黃泉、關照良二人卒領着,掩入鎮內。
    他們直逼這間矮屋的窗子。
    雖然,他們極力放輕腳步,但是四、五十人,總不能夠沒有半點聲音。
    屋中的人,已經覺察出來了。
    向北一個大漢,匆然叫道:“小心,外面來了蟲子!”
    這是一句黑話,其餘兩人霍地跳了起來。
    就在這時,屋外倏地山崩地裂似的,一聲吶喊:
    “大膽飛賊,偷了皇宮寶物,還在這裏喝酒大談黃色笑話,快滾出來,束手就縛。”
    一個耳朵還穿着耳墜子的黑衣漢,聽見屋外喊叫,立即抄起一把椅子,向窗外飛出去。
    關照良掩到窗子旁邊,幾乎打着,急忙一閃,叫聲:“老子罩你娘咧!”
    “砰!”
    “嘩啦啦!”
    窗户被椅子一撞,破得七零八碎,倒了下來。
    緊跟着,飛出兩條人影。
    這兩個黑衣漢,不是別人,正是霍水和李楚紅二人,女扮男妝。
    她倆人手執着長劍,罵道:“什麼東西在這裏吱吱歪歪的。”
    霍水接口説:“是啊,棺材裏放炮啊——吵死人嘛!”
    “那裏逃!”
    黃泉、關照良二人,大吼一聲,雙雙上前戳住!
    霍水和李楚紅好像喝醉了酒,看見官乓包圍了起來。
    她倆並不縱上屋頂,奪路逃走。
    反而哈哈大笑,道:“咱們各挑一個搞定吧!”
    霍水叫説.“我就挑這個大黑漢。”
    當下,奔向關照良。
    而李楚紅則奔向黃泉。
    黃泉關照良二人,一個使不歸劍,一個使關東大刀,雙方戰在一起,刀劍交擊,叮叮噹噹!
    其他捕快知道屋中還有飛賊,正要踢開門,直衝進去。
    “砰!”
    大門突然倒塌,又縱出一個黑衣人來。
    這個黑衣人,當然是杜小蟲。
    他背後揹看一個大包袱,只聽屋裏的曹小二尖聲大叫:“快捉住他,快捉住他,他就是盜寶賊,包袱裏面的就是珍珠燈哩!”
    六七個差役捕快,一湧而上。
    誰知,杜小蟲手起劍落,刺傷兩個捕快,身形一幌,拔身縱到屋頂上。
    “叉你個芋頭牛奶冰,來追呀!”
    説完,便向北河鎮的西南方,飛也似的奔馳而去。
    “追!”
    那二十多個捕快,大半懂得輕功,見杜小蟲登高逃走,吶喊一聲,紛紛縱上屋頂,直追過去。
    “哇操,還真他舅子的追來。”
    杜小蟲一個轉身,左手一箝,打出幾顆石子。
    “嗤嗤嗤!”
    “請你們呷鴨卵(吃鴨蛋)。”
    石子飛處,有四、五個捕快閃避不及,吃了鴨卵,頓時滿口鮮血。
    “噗通噗通!”
    紛紛滾落屋去。
    其他的人不禁大驚,急忙跳下屋頂。
    “哈哈——再見!”
    杜小蟲狂笑聲中,只一幌身,便不見了蹤影!
    斯時,鎮外傳來一片吶喊聲,和火槍聲,也不知道埋伏鎮外的官兵,有把杜小蟲捉住沒有?
    哇操!
    杜小蟲一個溜了,那霍水和李楚紅呢?
    難道他狠心丟下她倆不管?
    可能嗎?
    ※※※
    那二十多個捕快差役,追趕盜賊不着,且還傷了五個同伴,急忙迴轉身來,圍捕霍水及李楚紅,看看能否撈一點回來。
    這時侯,霍水和李楚紅二人,手忙腳亂,已經有些招架不住。
    其實,她們武功並不見得比對手遜。
    只是酒喝多了,頭暈眼花,腳步浮虛,一個身子,活像風擺楊柳似的,左右亂幌。
    霍水一邊奮戰關照良,一邊對李楚紅大叫:“阿紅,我身子好像在跳霹靂舞吔!”
    李楚紅答道:“我也差不多。”
    “怎麼辦?”霍水叫説。
    李楚紅道:“逮到機會就栓(溜)吧!”
    聞言,關照良冷笑説:“想栓,問問老子的關東大刀吧!”
    霍水罵道:“我還關照你娘咧!”
    關照良一楞,訝異問:“你怎知道老子叫關照良呢?”
    “我還知道你放的屁是臭的呢,大棵呆!”
    説着,霍水身子一彎,腳一伸,朝關照良下部踢去!
    哇操!
    正中目標!
    但見關照良搗着下部,哇哇大叫,痛得在原地直跳腳。
    霍水見機不可失,忙叫::阿紅,緊栓(快溜)!”
    説完一轉身便跑。
    李楚紅也連忙把劍扔向黃泉,然後趁隙腳底抹抽,拔身上了屋頂,狂奔而去。
    “快追,別讓他們溜了!”
    差役捕快又紛紛追去!
    李楚紅、霍水二人,回頭一看,見捕快們窮追不捨,便又飛身跳到街上。
    捕快也跟蹤一跳,竄到街心。
    李楚紅、霍水兩人,拚命在前飛跑,捕快們也自後急追,一刻也不肯放鬆。
    街前街後。
    鎮裏鎮外。
    跳上跳落。
    有如貓捉老鼠。
    追趕了好幾圈,好了容易才把捕快甩掉。
    李楚紅和霍水二人,躲在黑暗處的牆角,正要商量下一步驟時,忽然背後傳來一聲暴響。
    “唰!”
    風舞砂飛。
    “哎喲喂,什麼玩意?驚死人!“
    二人回頭看時,猛見鄰街白霧迷濛、兩道火星破空飛起。
    “哇!太空船飛射吔!”
    “咱們過去瞧瞧!”
    她倆立即走了過去,幾個起落之間,便跳到鄰街屋頂上。
    一幕奇景,就在她倆眼前出現。
    ※※※
    原來鄰街下面,白霧起處,是一所高大的宅院。
    樓台亭閣,燈火輝煌,亮如白晝。
    大廈迴廊,人進人出,好像十分忙亂。
    霍水低聲説:“是有錢人冢悶騷,不是夜宴,就是開舞會。”
    李楚紅搖頭道:“不對,現在快要三更天了,那裏有人三更半夜吃酒,跳舞的。”
    “所以我説他悶騷嘛!”
    “悶騷也不能這樣子搞呀!”
    兩人心中起疑,不由走近一看。
    只見大廳庭院面前,用竹子高高搭了一座法壇,幾乎高過屋頂.法壇前有十幾個道士,正在那裏掣鼓敲鐘,吹奏樂器。
    壇上壇下,插着七星旗,八卦旗,紙人紙馬的東西,供臬上擺着香燭、古鏡、丹砂、銀汞、玉穀、色豆等,還有各種法物。
    煙霧迷漫。
    法壇上這班道士,嘴裏不住呢喃,唸的是太上道德經。
    壇下站着三、四十人,鴉雀無聲,男女老幼都有,大概是本宅內眷。
    李楚紅拉了霍水一把,悄聲問道:“禍水,你看他們搗什麼鬼?這不像是打醮,也不像做法事!”
    霍水一聳肩,説:“你莫宰羊(不知道)那我就更莫宰羊了。”
    “到底搗什麼鬼!”
    “哎呀,管他搗什麼鬼,你又何必傷這個腦筋,咱們只管阿媽呻麻油——老熱(熱鬧),看老熱(看熱鬧)吧!”
    二人説着話時,法壇上忽然走出四個道人來。
    每人拿着寶劍一把,古瓶一隻,向着四面八方不斷比劃。
    法垣首座,坐着一個黃衣道人,身村高大,面目嚴肅,手裏拿着雲拂,口中唸唸有詞。
    唸了半晌,忽然放下雲拂,提起硃筆,手揮口誦,做作一回。
    然後,兩手捧起黃衷,低眉垂目,厲聲誦唸。
    聲音沉悶,越誦越急,卻是呢呢喃喃,半個宇也聽不出來。
    壇下男女宅者,卻現出一副緊張的神情。
    “嘖嘖,古怪!”
    李楚紅和霍水二人,不禁大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