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久违了。
岳阳因为位居交通要冲,加上是农、工、商业交易地区,原本已经车水马龙,如今更是热闹纷纷。
因为,现代武林盟主南宫恭及副盟主清宇大师先后殉职,目前正在以打擂台方式择选新任盟主。
来自三川五岳的黑白两道人物纷纷赶来瞧热闹,所以,整个岳阳城客栈、酒楼天天大爆满。
尤其凭空蹦出一位刀枪不入,到处向人挑战的铁牛,更引起人们的好奇,所以,进入岳阳的观光客日益增加着。
这天中年,艾颂及南宫嫒、李慕麟搭着华丽马车,在十六名南宫媛侄儿护卫之下,浩浩荡荡地来到城外。
八名四旬左右的丐帮弟子立即在城门内外清道。
艾颂诸人便在路人注视下,搭车入城。
沿途之中,至少有一百名丐帮弟子在清道及指挥交通,因此,没隔多久,马车便停在岳阳客栈前面。
立见十方丐及一位老丐含笑站在客栈门前,另有二十余名六旬左右的僧、道、尼、俗站在二老的身后。
京城主少、谷投师徒及近百人则站在远处。
马车一停,一身女装,秀丽绝伦的李慕麟已经先行下车行礼,道:“参见帮主、师尊及各位前辈!”
站在十方丐身侧之人正是丐帮帮主龙虎丐,他望了她一眼,便偏含笑道:“掌令,恭喜你啦!”
“谢谢帮主!”
她刚羞赧地起身,一身蓝绸儒衫,充满英俊、威武的艾颂已经陪着一身白绸宫装的南宫嫒联袂行来。
南宫媛的高贵艳丽立即吸引众人的眼光。
尤其谷投更是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及艾颂。
艾颂含笑走到龙虎丐面前,躬身拱手道:“参见诸位前辈!”
龙虎丐坷呵笑道:“果真是人中之龙,师伯,恭喜!”
“呵呵!谢啦!烦你代为引见各位掌门人及长老吧!”
“好,艾少侠,请!”
“谢谢!请!”
经过龙虎丐之引见,艾颂不由暗自惊喜,因为,眼前这群老人居然是以少林为首的各派掌门人及主要长老。
他便恭谨地一一行礼。
当他拜见过最后那位丐帮长老,立即望向谷投诸人。
龙虎丐会意地道:“艾少侠,过来见见各派的二、三代精英吧!”
“是!”
艾颂在龙虎丐地介绍下,一一见过少林等各派二、三代好手,不久,他终于来到谷投的面前。
立见谷投含笑道:“颂弟,恭喜你!”
“谢谢!帮主且稍侯!”
他立即牵着谷投走到路中央道:“各位前辈,晚辈着重地推荐晚辈的大恩人‘神臂公子’谷投谷公子!”
众人立即含笑颔首。
谷投既荣幸又欣喜,全身不由连颤。
艾颂接道:“先父母当年远赴辽阳创业,不幸先后别世,若无谷家之抚育,晚辈绝无今日的成就!”
他立即转身朝东北方向一拜,然后再向谷投探深一揖。
谷投微慌地作揖道:“不敢当!”
十方丐呵呵笑道:“很好,很好,人不能忘本呀!”
龙虎丐含笑道:“化子另有一些事必须和艾少侠详叙,各位若欲与艾少侠欢叙,请于今晚酉初时分来此赴宴吧!”
谷投诸人纷纷行礼离去。
龙虎丐道句:“请!”立即率领众人直接行向后院。
后院大厅口不但站着四名中年叫化,院中及墙旁更散立着十二名三旬左右的叫化,戒备颇为森严。
他们一入厅,艾颂三人便陪着十方丐坐在客位首座附近,其余诸人则依序各自入座。
龙虎丐朝主位一坐,便沉声道:“宗长老,开始吧!”
坐在厅口的那名老化子立即起身行礼道:“新任盟主之初选及复选皆已经完成,目前计有十二人进入决选!”
“人选者除在座的九位掌门人之外,尚有少林清宙大师、武当玄灵道长及‘铁牛’铁明,明日上午将抽笺分组进行决选!”
“目前最可虑之人便是铁牛,因为,他的修为居然远超出预估,昨天下午竟在五招之内就击败崆峒长老!”
“据敝帮弟子跟踪所见,除了六名飞虎帮高手陪铁牛之外,并无他人相助,显然铁牛先前故意隐藏实力!”
“据在场诸位今天上午之估计及会商,打算请艾少侠俟机探铁牛之真正实力及逼其知难而退,不知艾少侠有何高见?”说着,他立即入座。
众人便含笑望向艾颂。
艾颂起身行礼道:“承蒙各位前辈器重,请指示如何进行,晚辈誓必赴汤蹈火,全力以赴!”
龙虎丐庄容道:“很好,针对铁牛之狂妄个性,本帮弟子已经通过各种途径大肆褒扬你,并特此事传入铁牛的耳中!”
“若无意外,铁牛一定会在今晚盛会中出现,届时烦你当众教训他,他今晚若未现身,会后再烦你去找他!”
“是!”
“此事原本该由各派解决,实因各派皆有不便之处,所幸你是师伯之徒婿,咱们也不是外人,所以才会偏劳你!”
“理该效劳!”
“谢谢!你车行疲困,就不打扰你歇息了!”
“恭送各位前辈!”
群豪立即起身还礼离去。
不久,厅中只剩下十方丐及艾颂夫妇,立听十方丐道:“颂儿,师父今日之安排,你还满意吧?”
“如此劳师动众,惶恐之至!”
“呵呵!你有面子,我更有面子,不过,谷投就难受了!”
“他表现得很好呀!”
“你当从捧他,他险些乐昏了,你这招够高明呀!”
“是嫒妹及麟妹提醒我如此做的,不过,凭心而论,我实在很感激他们,若无他们的抚养,我早就挂了!”
“呵呵!你够厚道,所幸你有这两位女诸葛在旁协助,否则,我还真担心你会被别人陷害呢!”
“谢谢师父的提醒!”
“别客气啦!咱们来聊正题吧,我昨天瞧过铁牛动手的情形,他以前的确隐藏实力,昨天真是技慑全场!”
“我制得了他吗?”
“没向题!四不像掌法可使你立于不败之地,他虽然不畏刀剑、掌力,可是,脸蛋绝对不够厚!”
“他的脸蛋曾经挨过刀剑吗?”
“没有,尚无人能沾上他的脸,不过,你仗着四不像掌法,绝对可以使他疲于奔命,届时再好好修理他吧!”
“是!”
倏听李慕麟道:“师父,咱们三人原本计划要专攻铁牛的‘膻中穴’,只要他吐血,护身功力必然会消散!”
“不必如此狠,此人颇有三分憨傻,我一直怀疑他被人利用,所以,若能让他心悦诚服,说不定另有收获!”
“师父高瞻远瞩,佩服!”
“呵呵!你的嘴儿何时也变得如此甜了!”
李慕麟听了双颊一红,立即低下了头。
十方丐含笑道:“颂儿,我建议你用‘拌牛术’,制伏铁牛!”
“拌牛术?是不是一直让他拌倒?”
“正是,这小子的块头甚大,我不相信他能禁得起摔多久,若再揍他的脸蛋,他非倒不可!”
“好呀!”
“你别担心制不了他,我替你打包票!”
“谢谢!”
“你们在沿途之中,没遇上假道士吗?”
“没有!”
“你们有否听见疯女之消息?”
“没有!”
“三天前,凉州传出疯女以铁链扫死二十六人之消息,至今尚无进一步的消息,但愿她不会在端午前,抵达岳阳!”
“她不是疯了吗?怎会以铁链杀人呢!”
“据目击者表示,她的双腕及双踝各有一条三、四尺长的铁链,看来她一定原本被扣住,此番挣脱出来!”
“有没有人追踪她呢?”
“没人追得上呀!”
“我是指那两位神秘人没有追来吗?”
“案发之时,一片混乱,没人注意此事,不过,据本帮弟子沿着铁链留在地面痕迹判断她已朝中原而来!”
“哇操!她若在端午前,闯来岳阳,正好可以逮她!”
“不错,不过,我颇担心制伏不了她,因为,由前后地面链痕的距离判断她的功力好似更精进了!”
“我愿意试试看!”
“别急,我已经有所安排,你再见机行事吧!”
“是!”
“我在右侧留下两个房间,你们先去漱洗一番,准备用膳吧!”
“谢谢!”
“嫒儿,令尊快到了吧?”
“黄昏前,可以抵达此地!”
“很好!我已经把左侧房间留给贵庄之人,我去招呼他们!”说着,他立即欣然离去。
南宫嫒款款深情地望着艾颂,柔声道:“颂,你表现得太得体了!”
“谢谢!我还是首次面对这种大场面,有些紧张呢!”
“我也想不到师父会如此地张扬!”
“我担心今晚若制不住铁牛,会辜负前辈的期望!”
“放心,你一定制得住铁牛,你自己并未发现功力进展到何种程度,我和麟姐陪你过招,每日之压力均增加不少了!”
“当真?”
李慕麟含笑点头道:“不错,你的四不像掌法不但更纯熟,而且也因为融合诸家之长而倍增威力了!”
“不错,我倒发现施展得更加顺利了!”
“所以,你今晚就放心地制伏铁牛吧!”
“是!”
“别如此客气,嫒姐,咱们去歇会儿吧!”
“好呀!”
三人便欣然朝右侧上房行去了。
夜风徐徐,岳阳客栈前厅灯火通明,楼上及楼下之座头皆已经坐满人,唯独楼下中央三桌仍然空着。
显然,这三桌乃是首脑级人物之桌次。
楼上及楼下共计有三百余人,他们的年纪上至六旬,下至双十出头,平均年龄则大约是四旬左右。
他们正是以白道九大门派为主的精英份子。
他们正在等着瞻仰艳福齐天,听说艺出神算子,武功高深莫测,却只有十八、九岁的艾颂。
他们已经恭候盏茶多时间,不但没人表示不耐烦,更没人私下交谈,可见各派门规森严,他们也颇自爱。
此外,前后院中至少有一百名各派高手在站岗防守,因此,等闲人物根本无法接近岳阳客栈。
因此,大厅中一片寂静。
可是,谷投的那颗心却起伏不定了。
他表面上,他平静地坐着,内心却既紧张又害怕。
他自从在今天中午遇见艾颂之后,他就一直陷于嫉妒之中,尤其在目睹南宫媛二女对艾颂之深情模样,他更是火上加油。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奴才居然会轻易地拥有他用尽心机想得到之美人以及天下豪杰之敬重。
他生性好胜,自幼就被宠得骄蛮无比,他怎能忍下这口气呢?
因此,艾颂当众推重他及谷家,他虽然曾经激动一阵子,可是,等到他离开现场之后,沿途越听别人谈论艾颂,他越难受了。
他一直生着闷气。
就在他快要气炸之际,他已经与京城三少及欧新回到客栈中,他勉强打过招呼,便直接回到房中。
他越想越气,不由坐立不安起来。
不久,欧新带着一名小二入房,小二摆妥酒棠,立即退去了。
谷投一入座,立即连喝三杯闷酒。
欧新视若无睹地径自取用菜肴。
谷投又干了三杯酒之后,沉声问道:“师父,你是否早已经在辽阳就知道那小子谙武了?”
“不知道,我罕遇上他!”
谷投沉哼一声,又干了一杯酒。
欧新突然低声道:“你想出口气吗?你想反败为胜吗?”
“你……是何意思?”
“众人皆在谈那小子如何高明,铁牛今晚一定会找他斗一斗,若能让那小于遭到挫败,甚至伤亡,美人儿岂非要投入你的怀中?”
谷投不由双目一亮。
不过,他旋又摇头道:“难!各派掌门皆是行家,那小子若没有几下子,岂值得他们那些礼遇呢?”
“铁打的金刚也禁不起拉稀,你懂吗?”
“说清楚些!”
欧新取出一个小褐瓶传音道:“只要把瓶中之药抹在那小子的座椅上,他一入座,全身使会逐渐酸软,届时怎能上阵呢!”
谷投立即炯炯望向小褐瓶。
“如何?”
“你为何要如此做?”
“助你遂愿,沾沾你的光!”
“这……你何来此药?”
“恕难奉告!”
“这……万一事泄!”
“我来下药,你只要替我引开别人的视线既可,万一事泄,根本扯不上你,意下如何?”
“这……”
“此子不除,你永无出头之日,何不把握机会借刀杀人呢?”
“好吧!”
两人又细商了一阵子,方始欣然用膳。
膳后,两人略事调息,便来到岳阳客栈。
此时正有南宫世家及丐帮高手仔细地在客栈内外作安全检查,谷投一出现,由于沾了艾颂的光,便有人含笑致意。
他便边在厅中走动边朝厅中之人寒暄。
欧新借着陪他人检查之机会,没多久便在椅面倒下三小撮褐色药粉,刹那间,药粉便匀散于桧木椅面。
他偷偷瞧了一阵子,便放心地朝别处行去了。
不久,群豪纷纷来到报到,谷投及欧新便被安排坐在右侧墙角桌旁。
谷投就在紧张及患得患失心情中等候着。
又过了盏茶时间,突听后院传来一阵阵朗喝道:“恭迎诸位前辈!”厅中诸人精神一振,纷纷坐直身子。
艾颂夫妇三人在龙虎丐一声‘请!’之后,含笑出现在厅口,厅中诸人不约而同地立即起身含笑行注目礼。
站在厅口的一名中年叫化立即在前带路。
艾颂抱个环揖,便跟着中年人叫化子行去。
不久,他们三人已被带到主桌旁,为了顾及礼仪,他们便站在桌旁目迎随后而来的十方丐及各派掌门人、长老们。
龙虎丐道句:“请!”众人便分别就座。
艾颂朝十方丐行礼道:“请师父登上主客大位!”
“呵呵!你是主客,别客气啦!”
艾顷应声是,立即走到椅前。
谷投的一颗心儿激动地快跃出口外啦!
龙虎丐含笑道:“各位请坐,艾少侠,请入座吧!”
“是!”
众人一入座,龙虎丐含笑道:“各位想必已经听过艾少侠的传闻,为了着重起见,本帮主正式地介绍一下吧!”
艾颂倏地再度起身。
因为,他突觉双股一寒,下身倏地乏力,他暗道不妙,立即暗按神算子所授心法,徐徐起身及催抑寒气下行。
龙虎丐含笑道:“艾少侠别客气,请坐!”
艾颂含笑一颔首,便徐徐入座。
他却借着弯膝入座之机,硬将那两股寒气自足底‘涌泉穴’逼出,同时也将真气布于双股。
刹那间,立即又觉双股泛凉,他急忙暗催功力。
却听龙虎丐含笑道:“艾少侠师承神算子沈老,暗中行道,上回若非艾少侠暗中惊走疯女,伤亡人数必然更多!”
“俗语说:”慧眼识英雄‘,南宫姑娘及敝师妹已在月前在南宫老夫人福证之下,正式订亲,实乃武林一件美谈!“
“现在,请各位斟满酒,咱们一起来祝贺他们百年好合!”说着,他已经愉快地执壶先行斟满一杯酒。
众人纷纷斟满酒及执杯起身。
艾颂经过这阵子催功,双股及下身已经不再泛寒,他便借着斟酒及执杯起身之际,暗暗地嘘了一口气。
站在艾颂右后方桌旁的清宙大师乍见艾颂的蓝绸儒衫沾有两块褐物,他暗暗一怔,一时欲言又止。
他不敢确定艾颂衫上之褐物是在何时沽上,他便凝神瞧向椅面。
这一瞧,他瞧出不对劲了。
艾宋颂在此时陪着众人饮下那杯酒及含笑朝四周颌首。
清宙大师正在考虑该如何应对之策,龙虎丐已经含笑道:“谢谢各位[粗菜淡肴,尚祈笑纳,请!”
众人便纷纷入座。
谷投暗自冷笑道:“艾颂,你完了!”
清宙大师一见艾颂又欲入座,便含笑唤道:“艾施主!”
艾颂便转身含笑望者他。
清宙大师执壶行来道:“贫僧敬贤伉俪!”说着,他便开始倒出壶中之香茗。
艾颂便转身准备斟酒。
攸听清宙大师道句:“好烫!”杯子一晃,杯中便有两股香茗落向椅面,他啊了一声,忙道:“抱歉!抱歉!”
立见他将壶杯放在桌沿,立即以袈裟之宽大右袖擦向椅面。
南宫嫒忙道:“大师别忙,让晚辈擦吧!”
靖宙大师道句:“快干啦!”倏地自右袖中央出一粒药丸,迅速地捏碎及熟练地弹在椅面上!
南宫嫒刚暗怔,立即瞧见艾颂衫上之褐物。
她在恍然大悟之余,立即赔笑道:“多谢大师!”
“贫僧失态,尚祈海涵!”说着,他重又斟满香茗及徐徐饮下。
南宫嫒乍瞄见清宙大师黄袖上之淡褐色,暗凛之余,立即决定暂时不动声色,俾进一步查出下毒之人。
艾颂含笑点点头,便干了那杯酒。
艾颂的一直不吭半声及清宙大师的失常溅茶,早已经引起经验老道的十方丐之注意,他立即暗自注意着。
可惜,他因为坐在李慕麟的左侧,根本瞧不见位于李慕麟右侧艾颂之背后,所以,他一时也找不到答案。
艾颂一入座,顿觉股上不再泛寒,不过,他仍然小心地运功防护着。
谷投心中有数,立即瞥向身侧的欧新。
立见欧新轻轻颔首。
谷投放心了。
他愉快地陪着京城三少及另外四人取用酒菜了。
艾颂正在犹犹豫该不该用菜,却听门口右方远处传来一阵宏亮的声音道:“让开,让开,铁牛大爷来啦!”
群豪立即止筷置杯望向厅口。
南宫嫒借着取出纱巾拭嘴之际,传音问道:“颂,毒逼出了吗?”
艾颂轻轻颌首忖道:“媛妹果真细心!”
一阵哈哈大笑之后,一位魁梧青年已经出现在客栈大门,由那件虎皮背心及短裤,看来他果真是铁牛。
他不但身材魁梧,脑瓜也比常人大,而且圆似冬瓜,配上铜铃眼狮鼻海口及浓眉,散发着一股威猛气息。
他不但赤手空拳,而且还光着脚丫子,行走之间,昂首阔步,根本不把院中之守卫人员放在眼中。
那批人早巳奉命不阻止铁牛,因此,铁牛在不久之后,便站在厅口喝道:“艾颂,谁是艾颂?站出来!”
艾颂徐徐起身,再转身望向厅口。
铁牛铜铃跟一瞪,立即上下打量着艾颂。
艾颂暗催功力运行一圈,只觉各处穴道毫无不对劲,他便含笑道:“你就是外号铁牛的铁明吗?”
“不错,听说你很罩,特来瞧瞧!”
“印象如何?”
铁牛摇头道:“不怎么样?”
“别耽搁前辈们用膳,咱们到院中聊聊吧!”
“前辈?呸!该是‘全’‘背’,全是别脚货啦!”
“咦?你这句话太过份了吧!”
“哈哈!谁若不服气,过来呀!”
艾颂道句:“我不服气!”便行了过去。
铁牛哈哈一笑,便平举起右臂及张开五指。
艾颂一走到铁牛身前,便也拾臂张指。
铁牛约比艾颂高出一个半头,他占着‘制空权’之便宜,立即贴住艾颂的掌心使劲向下按去。
艾颂将功力一催,晃也未晃半下地凝立着。
铁牛双目一瞪,再度追加预算地催功按去。
没路用,艾颂仍然屹立不摇。
铁牛双唇一合,全力按去。
静悄悄,艾颂仍然含笑屹立着。
倏见铁牛右膝一抬,疾顶向艾颂的胸腹向。
艾颂使劲向外一推,身子向右一闪,左脚顺势一挑,立听‘叭!’的一声,他的足尖已经挑中铁牛的右膝。
铁牛的上身则被推得一晃,右膝又被一挑,顿时一个踉跄。
艾颂原本可以朝铁牛的臀上一推,可是,为了避免将铁牛推倒向厅中,他已经顺势闪掠落院中。
院中诸人立即自动让开。
铁牛乍稳住身,立即转身喝道:“妈的,耍阴呀!”
“哈哈!多言无益,过来呀!”
“妈的!我今夜若不把你摆平,誓不为人!”
“你是人吗?你不是铁牛吗?牛怎会是人呢?牛是畜牲呀?哇操!别动火,小心气机欠匀,使不出妙招式了!”
“妈的,我今夜若不把你摆平,便和你一般姓!”
“不要,艾家不要这种臭牛!”
“妈的,气死我啦!”
对骂之中,铁牛已经连扑两次,却完全落空,气得他不但破口连骂‘妈的!’身子更是闪掠如风。
艾颂一见自己的六成功力,便足以闪躲,心中一安,此时一见铁牛疯狂追来,他立即全力向右一闪,左脚顺势一扫。
‘叭!’的一声,铁牛的左脚被扫个正着,不由向前一仆,艾颂左掌顺势一按,铁牛便‘砰!’的一声,仆倒在地上。
院中立即有人脱口喝道:“好!”
铁牛骂句:“妈的!”立即跃起身。
立见地面下陷寸余深。
艾颂无暇欣赏自己的杰作,立即疾闪而去。
他东倒西歪地闪着。
铁牛却怒吼地抡臂抓扫着。
“哈哈!你在拍蚊子呀?蚊子在地上啦!”
‘叭!’‘砰!’声中,铁牛又被拌倒在地上了。
“有没有拍到蚊子呀?”
“妈的,给你死!”
‘呼!’的一声,铁牛抡臂如风,疾扑而上。
“哈哈!妙招!好一式‘赶蚊功’,大家一起来!”
艾颂立即抡臂迎去。
‘砰!’‘砰!’两声,铁牛向左晃了三晃,艾颂虽只晃了一晃,双臂却觉得微微发麻了。
铁牛剩身喝道:“疼不疼?”
“哈哈!很好玩!再来!”
“你的手不会疼?”
“再来呀!”说着,他已抡臂行去。
铁牛却倏地向右闪开道:“你真的要再来?”
“是呀!来呀!”说着,他已经闪掠而去。
铁牛倏地闪开道:“不行,玩别的!”
艾颂刹身道:“好呀!玩什么?”
铁牛倏地疾扑而来,十指不但箕张,而且疾抓向艾颂的双肩。
艾颂向右一闪,十指箕张地抓向铁牛左肋间。
铁牛顺势前掠,立即又旋身抓来。
艾颂一见他的身法及反应皆很高明,斗志一扬,立即全力施展‘四不像身法’,十指更是贯足功力。
‘叭!叭!’两声,他已经抓上铁牛的‘命门穴’及‘风府穴’,却见铁牛在一个踉跄之后,立即旋身抓来。
“哇操!好厚的皮呀!开始‘赏五百’吧!”
他立即加快身法闪掠着。
没多久,铁牛便似走马灯般跟着团团转,不过,他那十指却不时地抓向艾颂的胸部及背部大穴。
艾颂一见铁牛越来越急躁地抓来,他的心中一阵暗笑,右脚倏地一扫,铁牛便又当场‘中奖’。
他刚踉跄而出,艾颂已经左右开弓地朝他的双颊挥去,‘叭!叭!’两声脆响之后,立听铁牛‘哎哟!’一叫。
艾颂暗乐之余,立即运掌如飞地连挥着。
现场便传出一阵阵‘叭叭……’及‘哎哟!’连叫!
不久,铁中捂着双颊向后疾退而去,艾颂刹身含笑道:“铁牛,这招叫做‘五百功’,听过没有?”
“妈的!给你死!”
铁牛立即又气呼呼地扑来。
艾颂一见铁牛不但没有流鼻血,而且双颊也没有红肿,他在暗暗咋舌之余,便决心采取‘持久消耗战’。
他便使出‘四不像身法’,抽冷子拌倒铁牛或赏铁牛‘五百’,气得铁牛怒吼连连,更加疾攻不已。
厅中群豪瞧得纷纷面泛微笑。
南宫嫒及李慕麟欣喜得似绽开的牡丹般迷人。
十方丐笑嘻嘻地径自饮酒欣赏着。
只有谷投皮笑肉不笑,反而满肚子苦水。
欧新则双眼不时地转动着。
院中诸人乐得低声交谈着。
岳阳客栈对面的那家春风酒楼楼上早巳挤满了观战人群,其中更有不少人频频替艾颂喝采叫好。
突见最右侧窗旁两名青年自人群中退出,没多久,那两人使下楼结帐,由人潮中拔臂朝大门挤出。
不久,两人已经挤过街上人潮,朝湖边行去。
他们一行到湖畔,立即租下一条梭形小舟朝湖心划去。
当他们划到人船稀少处之时,立听坐在船中之青年沉声道:“谷佳,艾颂原本就是你家的奴才吗?”
“是的!”
“你一直不知道他谙武吗?”
“徒儿一直没有接近他!”
“想不到他居然能破解本门身法,此事非同小可,你有何对策?”
“徒儿愚昧,请师父指点!”
“他若能为本门效力,本门不啻如虎添翼?他有何弱点?”
“他……对了,师父还记得齐金珠吗!”
“她不是齐远达之女吗?”
“是的,她已经和艾颂订亲,不过,尚未成亲!”
“唔!他们的感情如何?”
“挺不错的!”
“嗯!好一只肥羊,很好太好了!”
她立即陷入沉思之中。
谷佳却暗忖道:“想不到艾颂会有此成就,可惜,我……唉!我该继续助纣为虐吗?我若不依,师父会杀害爹娘吗?”
她不由望着湖面发怔。
好半晌之后,突听:“谷佳,你在想什么?”
“啊!徒儿,徒儿在想如何利用齐金珠?”
“别想啦!你火速赶返家中劫她到谷中,我自有安排!”
“是!”
“临走之前,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瞧见令兄了吧!”
“瞧见了!”
“你瞧见令兄身边之人了吗?”
“瞧见了!”
“那人姓欧,单名新,乃是令兄之师,也是本门弟子!”
“啊!”
“你很聪明,我也不再多言,我只希望你早日劫来齐金珠,我不希望你向令兄道出欧新的真正身份!”
“是!”
“泊岸吧!”
“是!”
铁牛生锈啦!
不,他变成泥牛啦!
原本鸭霸、嚣张,目空一切的铁牛经过艾颂的‘持久消耗战术’予以‘热情招待’之下,他喘呼呼地趴倒在地上了。
他汗下如雨了。
他浑身沾满泥土,已经变成了泥牛了。
艾颂略整衣衫,含笑道:“要不要再玩呢?”
“不……不……不要……”
“可是,我意犹未尽呢!”说着,右掌徐徐扬起。
铁牛忙以臂捂头道:“不……不要……”
“不要?你自己送上门,怎可不要呢?”
“不要……不要……”
“不行,除非……”
“怎样?”
“除非你告诉我,谁叫你来的?”
“姥姥!”
“哪位姥姥?”
“你不能再问了!”
“为什么?”
“你方才说过‘除非’,表示你只要问一个问题而已,是不是?”
“哇操!你并不笨嘛,行,我不再问了,不过,我可以再扁你一顿,然后再多问几个问题,是不是?”
铁牛摇头不语。
“哇操!真的连这个问题也不回答呀?”
铁牛立即点点头。
“好!很好!”
右脚一挑,铁牛立即被踢翻而去。
却见他将身子一弹,迅速地扑向人群。
艾颂哇操一叫,迅即掠去。
惊呼声中,一名三旬左右的叫化已被铁牛仆倒在地,立见铁牛以肘卡在对方心口道:“站住!”
“哇操!这种行为配角逐武林盟主吗?”
“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了,走开!”
立见他抓着叫化徐徐起身。
“好!你走,留下人来!”
“你别动,我一出大门,就放人!”
“行,不过,你给我记住,从你踏出大门起,你只要敢再做一件坏事,即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下去!”
“我只要抓到你,除了先扁你一场之外,就把你沉入江中喂鱼,我说到做到,你给我记清楚了!”
铁牛神色大变,立即疾掠向大门。
人群惊慌地纷纷闪躲,当场便有人倒地连叫。
“妈的!你们别想害我,艾颂,你瞧清楚了没有?他们是自己撞倒的,不是我推他们的!”
“我瞧见了,与你无关,你若肯学好,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铁牛不吭半声地掠出大门,立即向右转掠而去。
那名被铁牛制住的叫化羞惭地上前行礼,道:“请少侠恕罪!”
“您太客气了,我原本打算放他走的!”
“谢谢少侠海涵!”
“不敢当!我先返厅,辛苦你们了!”
倏听春风酒楼楼上传来:“接着!”
艾颂一抬头,便瞧见三把柳叶镖一字疾射而来,他刚淡然一笑,第二把柳叶镖已经加速射向左下方。
艾颂剐暗自叫好,第三把已经接着疾射向右下方。
它们刚排成品字形,倏地似被‘遥控器’引爆开,三蓬白晃晃的细针立即纷射而来。
立听:“三元真君!”
艾颂原本可以以掌力震散它们,当他听见‘三元真君’这个晚神算子一辈的人物时,他立即改变主意了。
因为南宫嫒曾向他提过这位忽正忽邪,行事全凭个人喜怒的独行客,他可不愿意鲁莽地招惹这号人物。
于是,他倏施‘四不像身法’疾闪,双掌却施展出南宫世家绝招‘南风徐徐’,立见那些细针环飞于他的四周。
倏见他将双掌朝天一托,身子也及时刹住。
那些细针立即似秋叶般纷落于他的双掌中。
四周立即传来如雷掌声。
不久i对面楼上传来苍劲声音道:“好!很好!哈哈!”
立见一道灰影自楼上疾射而出,只见他在半空中向右一折,右掌虚空一按,身子便疾射向右方。
艾颂躬身道:“恭送孔前辈!”
“年轻人,好好干!未来的武林是你的啦!”
‘啦!’字未歇,他已经掠入远处街道中。
艾颂取巾包妥那些细针,立即行向大厅。
他一入厅,群豪立即鼓掌含笑相迎。
艾颂拱手边道:“不敢当!”边行向座。
他刚走到椅前,便瞧见一位中年叫化站在椅旁,他不由望向龙虎丐。
众人不由随之一怔。
龙虎丐庄容道:“各位请坐,且容本帮主向艾少侠赔罪!”
艾颂会意地忙拱手道:“帮主切勿如此!”
龙虎丐探深地一揖,道:“敝帮负责今日盛会事宜,却让阴谋者将‘酥骨散’抹于艾少侠的座椅上!”
中年叫化立即低头举起座椅,徐徐原地转了一圈。
他一放下座椅,龙虎丐便沉声道:“下去听候律处吧!”
“是!”
艾颂忙道:“晚辈无恙,请帮主……”
“不!国有国法,帮有帮规,请少侠海涵!”
“是!”
龙虎丐沉声道:“下毒之人必然仍在厅中,本帮主希望你能悬崖勒马,否则,必然会遗憾终身!”说着,立即庄容入座。
艾颂朝清宙大师行礼道:“多谢大师解危!”
“不敢当!少侠内功精湛,佩服!”
“不敢当!侥幸之至!”
‘至!’字方歇,一名年轻叫化已经另外送来一椅,艾颂道过谢,立即举杯道:“扰了诸位前辈雅兴,歉甚!”说着,他立即仰首干杯。
他一入座,崆峒掌门一尘子立即起身,道:“各位方才皆已瞧清艾施主的绝学,心中想必感触颇深!”
“以艾施主的人品、武功及涵养,足堪捍卫正义之重责大任,因此,贫道愿意放弃角逐盟主,引荐艾施主取而代之!”
立即有二十余人出声附和。
谷投当场神色大变。
艾颂惶恐地起身,道:“承蒙道长鼓励,晚辈自忖年轻识浅,德鲜能薄,愧不敢受,惶恐之至!”
却见昆仑掌门圆川子起身,道:“艾施主确符盟主条件,贫道赞成!”
艾颂忙行礼道:“愧不敢受!”
谷投暗骂道:“假惺惺,哼!你给我当心点!”
圆川子庄容道:“施主,你是可造之上材,为了天下苍生及武林安危,你就答应吧!敝派誓必鼎力支持!”
“抱歉,晚辈实在不配呀!”
“请施主再妥善考虑吧,不论施主是否答应此事,贫道已经决定放弃明天参加决选之权利!”
“道长何必如此呢?”
“无量寿佛,施主请坐吧!”说着,他已经庄容入座。
艾颂刚尴尬地入座,少林长老清宙大师已经庄容起身及扬起右袖指着那片淡褐色,徐徐转了一圈。
“各位施主方才所见到之褐物,乃是贫僧擦自艾施主原先所坐之椅面,贫僧当时已暗自聚功,却仍然抗拒不了此毒!”
“贫僧曾以‘九草丹’抹在毒粉上,可是,也仅能减半毒力,这可由椅面仍存淡褐色得以证明!”
“贫憎慎重地作出这两种解释,乃是欲让各位施主更进一步了解艾施主之镇定及功力深厚!”
峨嵋掌门慧灵师太起身,道:“贫尼同意此事,不过,贫尼认为艾施主并非在推却,他的确需要多加历练!”
“本盟若在此时此地推举艾施主为盟主,势必会引起七煞帮及飞虎帮等九大绿林帮振之异议!”
“所以,贫尼建议敦聘艾施主为本盟护法,复选入围者仍然准时参加明日的决选,谨供诸位参考!”
衡山掌门柳飘英起身,道:“恕吾不便赞同师太之卓见,因为,推选盟主之原则在于选贤与能,并无年纪限制!”
“此外,吾人皆已年逾六、七旬,能否胜任十年盟主任期之大责,确堪忧虑,何不拔擢艾少侠这类英才,吾人再从旁协助呢!”
点苍掌门许冠伦起身道:“吾支持柳掌门之看法,艾少侠虽然欠缺江湖实务经验,可是,南宫世家及丐帮足以全力协助他呀!”
恒山掌门普明师太点头道:“贫尼支持两位施主之看法,因为,艾施主品行端正,热心公益,冒险犯难,实已具备盟主的资格!”
“此外,为了武林长治久安,盟主不宜更换太频繁,以艾施主之潜力,至少可以维持四十年太平盛况!”
“届时,各派元气大振,天下安康乐利,各项盟务也可步入正轨及制度化,必可开启万世太平根基!”
慧风师太不以为然地道:“南宫盟主为人刚正不阿,积极打击罪恶,又连任三届盟主,可是,如今的天下怎会如此纷乱呢?”
普明师太苦笑道:“师姐,你不觉得南宫盟主生前为人处事之态度,刚直得太过于倔强吗?”
“咱们曾经多次向盟主建言,可是,又有几件建言被采行呢?艾施主谦冲为怀,必可使武林景象一新!”
“不见得,名利可以薰染别人之意志,甚多人经常禁不起外界的诱惑而作风不变,是不是!”
“是的,不过,那是指一般凡人,艾施主就不一样了,他以前是位家奴,终日操持贱役,可是,如今贵为南宫世家及丐帮之婿,他何尝傲慢过!”
“有些人为了进一步达成欲望,常会另外伪装!”
“师姐,他犯得着替咱们拼搏铁牛吗?”
“他有必胜的把握,正好可以扬名!”
“唉!师姐,你何苦呢?往事如烟,何必为难晚辈呢?”
“你……你在说些什么?”
“我……”
倏听十方丐呵呵笑道:“够啦!再谈下去,可就要伤感情了,听老化子说一句公道话,如何?”
二尼立即含笑望着他。
“盟主人选的必备条件,除了诸位方才所提过者之外,最主要的是,当事人必是自愿,而且狂热般全力角逐!”
“艾颂有自知之明,他不敢也没有能力接下这份重责大任,所以,老化子建议诸位明日按时决选吧!”
二尼立即含笑颔首。
清宙大师诸人苦笑一声,不便多言地只好低下头。
十方丐呵呵笑道:“安啦!艾颂及南宫世家精英此番现身,就是要协助缉捕疯女,大家放宽心情用膳吧!”
群豪立即含笑互视一眼。
艾颂省去武林盟主这付重担,不由欣然地陪着众人用膳。
谷投却憋了满肚子的火,缓缓地用膳。
哇操!这正是‘万般皆天定,强求不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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